2018年11月26日 星期一

《被層層密密遮蔽著的心》

      有禪修講座班的學員向我反映,剛出席聽聞講座之後的幾天日子,對於把禪修融入日常生活的實踐,感覺上似乎更新了而更有活力,但距離每月一次講座的日子愈遠,實踐的活力就逐漸減退。這個情況是極為普遍的,反過來說,沒有那個情況才怪,能夠覺察到自己的感受,經已算得上是一種十分難能可貴的體驗。

    今時今日,因為繁華社會的急速變遷,需要處理的工作、人際關係及家居要務等等,各種生活條件,令佛法的相傳與接受,沒可能如比較貧困地區如斯里蘭卡、緬甸,尼泊爾或西藏山區的單純。目前我們按那些因緣而存在,唯一的能力,就是依照諸般條件下去說法及聞法,這是首要的大前提。

    譬喻身體久病,去尋訪醫生,未必能夠一遇即合,可能要碰上不同的醫緣,才能令病情不致繼續嚴重下去,再者,服對了藥,也需要一段長時期的悉心料理,然後有望把病情逐漸減輕,這是一個過程,當然,感受到病苦的患者,亟待痊癒的人,心中的滋味唯有苦自知,但能夠知患苦而去求醫的,必盼望終有康復一日。同理,自知心苦疾矣,久久不能對治,於是依所遇的因緣尋求佛法,望於聞思後,能漸修得趣向解脫之道,這是觸發渴求聞法的主要動機。

    在往昔的生生世世,我們不斷被灌輸及累積二元對立的分別概念,由於「識緣名色」的循環關係,更加強執住「我」和「我所」的串習,我們的心() 、早已被層層密密地遮蔽著,不能「如實地」觀察所有接觸到的事物,乃至煩惱種子現行迭次薰習,亦由於此。忽然,此生某日覺知道那種之前無知或無路可尋的聞思修道,於是發心求法,但實際的情況是,歷劫多生所積習下來,令自己困擾難解極難解除的煩惱,比起此時忽覺想去突破繫縛的勢力,遠遠超乎仍在無明支配下,自己能想像得到的懸殊異差。然而,能夠覺知煩惱的苦而想辨法去尋求解脫之道,經已是生命中最偉大的成就,此中因緣極稀也!

    知病而治故有望癒,覺苦尋道亦然,那是良好的動機,但聞思修道的藝術,則因人而差異極大,有抱好奇之心、有望迎合己心、有寄速達心等等,莫能盡數,唯一可取者,還是治苦之諦心,此是正途。

我曾多次提及的,講者雖然有心,但一般聽眾,能夠接受「到」的,通常百分之十的內容,經已可視為合格,頂多領畧不超過三成,能夠了解三成的內容,過往生命中必曾聞思佛法,非凡的學員是也!總其原因,一是專注力,成人在極其合適的環境下,能維持三十分鐘可說上乘。二是「自我」慣性剪接編輯外來的資訊,篡改及扭曲內容實際所表達的意義,一方面排斥與「自我」中心相違的所有內容,另方面經蓄意過濾後能夠在心識生起作用的外來訊息,則不斷加強「自我」為中心的影響力。三是對於一些處於接受與否邊緣性的資訊內容,由於缺少操控心的能力,忽略微細的事物,所以只能有短暫的記憶。因為上述的聞法心態,於是轉了一個彎,再經思考「提煉」出來的實踐,十九還不是適合「自我」意願和切合當時環境的故有習性?最極端的,還可能即時聽聞左入右出地散卻,每一課講座的時間是過去了,好像精神喚發一點,還是沒有知道什麼似的,實情就是聽進了四小時的言語,但一個字也領畧不了,之後故我依然!這個情況還有什麼辨法呢?我也在想用什麼方法可以解救那一類型的學習者? 

最值得關注的,是現代繁忙都市的人,對於聞、思及實踐的連結,存在許多障礙,一是由於工作及日常雜務的影響,削弱了聞法的專注力;二是由於奔波忙碌的生活,思惟的空間及時間嚴重不足;三是因為上述聞思過程太過表面化,令實踐起來總是力不從心。 

因為都市人日常的作為,大大小小無一不是由於某個目的而動(意帶動身及口),針對現代繁忙都市人的情況,提供細水長流般的方法,每天找一個約十五分鐘的片刻,作為沒有任何「目的任務」的「藥物」:

(1)   靜靜地坐著:不去想任何有「目的任務」的事情,不要談話、看電視、聽音樂等,任何思緒來去,只用旁觀的心理去看待,不要加上自己的意見,這是曾經強調過的禪修方法,身旁可以於一杯茶,也是不錯的提議。靜靜地坐著,是可以用「不想任何事」或只「觀心」(念住)的心態去實行,思緒來去,就是觀照而不理會。

(2)   行禪或站立禪:第一點的方法,可以用漫步行走(不要急步)一段不受騷擾的路來取代,這樣走最好就是配合行禪。而這個方法亦可用站立禪來代替。

(3)   修止:當然,更直接的方法是每天恆持修止的靜坐。

上述三項都是因應都市繁忙人所想出來,最簡單的輔助方法,提昇久被遮蔽著心的專注力,事實上,此生渴望修解脫道的人,就如以一敵千萬之難,不信命定的恆毅者,抱著破釜沈舟不歸之心,是在根本沒可能的死胡同裡攪革命,亦準備好無數次被擊倒後挺身再起,此是以卵破山、水滴石穿的人生工程。「長期」的意思是這一期生命餘下的日子,還包括未來生命能夠憶起的時光。「見效」的思意是你自己知道可以比較不受干擾地操作自己的心,和令自心更細微地觀待所有接觸到的事物,以此作為前後比對之用。能付出的耐性和我們自己曾承受苦的體驗,是有直接關係,亦因人而異,如果覺得苦患實在太迫,於是恆持毅行的信念就會堅定不衰,因為重病不治當死去,不死更苦不堪言,別無其他選擇,望有不死亦能減少苦困甚至脫苦的,唯有能治的「藥」;不覺得苦患緊迫的人,稍欠出離心,對於長「藥」自然不比其他行樂享受的誘惑來得吸引,這是一個天秤的作用,一邊是苦,另一邊是藥。每天十五分鐘的長短,算是個「死」數,即不一定的時間,現代忙人,如果建議每天以一小時或更長的修習時間,一時興之所至,熱情高漲,勢不可擋,及後漸退,總有其理,冷卻冷淡,終至荒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重點在於「能耐」與「恆持」,而不在十五分鐘和一小時之差別,當然,僅僅每次修一分鐘,倒不如坐下喝一杯咖啡好了。


2018年11月18日 星期日

《生命是否平等?》


   

    曾聽說有人不喝牛奶、蜂蜜等,因為他認為我們取牛媽媽的奶、取蜜蜂的蜜,但卻未得到拖們的同意,這是偷盜的行為?何況是取豬、牛、羊、雞、鴨、魚等的性命。

    眾生的生命,不是你我所賦與,這個相信是無可諍辯的理。如果每一條生命或他() 們的權利不可能用世間任何方法去衡量,那麼,他人以至其他生物生存和與此有關的權利,為什麼我們可以強奪?試問你我所擁有(暫時)的財物是否可以隨時被他人取用,甚至自己的生命?所以,不要被外貌或名詞概念所矇蔽,生命是否平等?顯而易見!


    
        年少的時候,我也很無知,自己為洩一時之快的遊戲,建立在使其他生命的痛苦之上,釣魚時鈎穿魚咀拚掙扎,拿著魚絲的我卻是狂喜;在郊外捉到小動物好奇地把拖們多番蹂躪至死,如今天天懺悔。過往自己一時的快感是基於其他生物的痛苦,是何等之愚癡無聊事。

曾讀過一段阿拉伯哲人的句子,意思是你可以隨便宰殺禽畜以血肉成餐桌的美食佳餚,不過,在大快朵頤之餘,要知道在另一個時空,有朝你也得樂意成為餐桌上的一道菜,那麼你可盡情享受你眼前的美食了。


現代生活,別要以為自己不去殺便沒有沾上血污,由於大量需求關係,我們日常喝的牛奶、蜂蜜,吃的蛋類及乳類製品,用的羽毛羊毛衣被等等,通通都是從眾生不同程度的痛苦過程中攫奪的。

我們這個地球,並不是天堂或淨土,眾生有痛苦是必然的規律,但如果我們自己不合俗流,不把多餘也無必要的痛苦加諸其他與我們不同類的眾生身上,那是值得深思的事。


    既然你們必須殺生以充飢,且奪取初生小犢的母奶以解渴,那麼,就把這做為一種禮拜行為吧。
    But since you must kill to eat, and rob the newly born of its mother’s milk to quench your thirst, let it then be an act of worshi
               《先知 The Prophet》.紀伯侖 Kahlil Gibran  - 飲食 On Eating and Drinking

    在我們一直認為是漢族源流的大片土地上,近年發掘出來的滅絕種族屠殺亂葬崗證據顯示,估計數千年前曾是漢人與其他不同種族(包括歐洲人種) 分彊而存活的地域,後來是漢人把其他種族的人,不管男女老幼的一概屠殺滅絕,才形成今天所謂「自古以來」的笑話,真相是:根本漢人就是十分野蠻殘忍和不好講仁義和平的民族,所以後來才有聖賢去提倡禮教(有不文明的人種才需要賢人去教導他們)。很不幸地,今天支那又出現了泯滅人性的共產党魔王,道德禮法淪亡之際,更回復到蠻不講理的霸道古老劣種根源,重覆有如二戰德國納粹主義對猶太人實行的殘酷集中營,強把外族當畜奴,挑動種族宗教之間的仇恨。歷史循環為鑑,因果報應,絲毫不爽,難怪支那人千百年來承受苦難的詛咒不絕,未來亦然! 


基本上來說,我們大半都忽略掉其他眾生,別人對我們而言似乎並不真實;除非剛好他們在我們生命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否則他們通常都似乎和我們不太相同——我們認為他們的痛苦比不上我們的痛苦來得大,他們的感覺不像我們的感覺那麼敏銳。通常我們“一點也不在乎”與“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心態,完全都是針對別人的需要和希望而言的。
                  節錄自《佛教的見地與修道》17 慈、悲、菩提心以及菩薩道的善巧方便  宗薩欽哲仁波切

2018年11月1日 星期四

《凡操千曲而後曉聲 觀千劍而後識器》

      請先讀這一段出於古籍劉勰[音:協](约公元465—520)著《文心雕龍》第四十八篇的文字。

原文凡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閱喬嶽以形培塿,酌滄波以喻畎澮。無私於輕重,不偏於憎愛,然後能平理若衡,照辭如鏡矣。

白話譯文只有彈過千百個曲調的人才能懂得音樂,看過千百口寶劍的人才能懂得武器;所以全面評價作品的方法,就是必須廣泛地觀察。看了高峰就更明白小山,到過大海就更知道小溝。在或輕或重上沒有私心,在或愛或憎上沒有偏見:這樣就能和秤一樣公平,和鏡子一樣清楚了。

    記得許久以前,有一位學道法的朋友曾經問過我,學佛如何?我毫不考慮,爽快的回答: 佛法!全都是欺騙人的謊言,對方一臉錯愕茫然,於佛法亦再沒有什麼可以再問下去。

    心法這一門,不同品賦性類的人,傾向降服於多式不一樣的法門,於是有各種不同宗教的存在,有所謂神教與無神教派的劃分,又因為人的思想千差萬別,神與非神教當中亦各各出現分歧的思想,形成大小各異的派別。時代的變遷,期間主流教派與非主流的教義,縱橫交雜,正邪林立不分,每每令初學者茫無頭緒,小心翼翼地又望而卻步,關於找尋心靈依歸所考量的問題複雜,是當代十分普遍的情況。

    曾多番提及,初學佛法的人,最好的方法是從兩千多年前印度佛史開始,從佛陀生平教化至佛滅後三百多年的部派時期,進而入大乘空有二輪、如來藏及後期的密法時代,起碼對印度的千二百餘年佛史有一個概括的認識,再參照各段時期佛法思想來認識當時的經論典籍,待整體閱覽能大畧了解時代轉變和人士更替對佛法思想的影響,第三步是從印度每一期的主流佛法思想,尋找並認識它們傳播的支脈。在未曾理解以上所談及的大畧觀之前,貿然抉擇只相信任何一門一派的法,都是操之過急及極其率輕的事,其結果將導致後悔或自家門派為至上的錯誤堅執。

    所有今天能夠呈現在眼前,提供給我們修學的正法,其源頭皆從印度佛法開展,如果不仔細地去考研它底源流處,而只擁抱現前的枝末,整個學習的實際思考操作變成離開了大地,從樹上採摘下來,瓶上無根的花葉。

    凡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閱喬嶽以形培塿,酌滄波以喻畎澮。無私於輕重,不偏於憎愛,然後能平理若衡,照辭如鏡矣」以上八句,包含正反兩方面的意義,如果未有經過仔細推敲考究,就決定對於某宗某門某某師父,建立起絕對的信心,把一切他們所認為是的當作真理,他們反對的也就以為是違法,那麼與盲目崇拜無異。倘若能對佛教歷史及經典有概括的認識,而自己並沒有輕或重的私心或愛憎偏見,則選擇去修學任何一個法門,都不會因而加深了自我的執見。因此,選擇任何一門一派並非是不可取,只是如果不清楚整體為何物便立足於自以為決定追隨的,那麼就算一時以為是的抉擇,終還是不對(未經 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的三思過程)!反過來說,認清整個佛史,然後去實踐某一門派的法,或皈依於此門下,倒是無悔的心甘情願事,因為你經已十分清楚知道自己向著哪一方前進。

    這個世代在如此繁忙都市中,主流社會的教育,不單衹欠缺德性的教化培育,反而只有不斷加強自我感的灌輸,使我及我所的執見增長而不自覺,加上現代人急功近利的性格傾向,試問眾修習佛法的人,有多少能先觀佛史之全貌,再以不偏的平理心去對照所有法的義理呢?因為所需的時間及能耐皆非常倚靠各種因緣的配合,能夠那麼認真去處理自己認識佛法的態度,千百萬中寥寥之數,甚至於無!代之而興起的,唯有頻行於似乎是佛法的 口頭禪 供天 火供煙供祈福 灑淨 灌頂 口說明空、各派自宗 儀式、修 咒術手印 氣脈點、羨慕 虹化等等,在在比起老實窮究他底佛法之源,非單祇易行與難行的分別,簡直就與佛陀當初說法的本懷大相逕庭。再者,如果修者此生虛耗在以上種種,還戀棧那些行徑為正法而不求上進,到頭來比起完全不懂佛法的人,其結果更可悲! 

    佛陀在世的時候,他的教導由始至終從來就不會說一些古怪的輔助修習方式,所有原始佛法所流傳下來的修行方法,皆是從弟子們所已認識的地方作為起始,以最接近日常生活所能接觸的七事(因緣、食、四諦、蘊、處、界及道) 廣為縱橫棟樑地開展,告訴他們從什麼方向去思考,偏偏就是沒有提倡光怪陸離,令弟子生起敬仰但無能達到的執著和妄想、但根本與培育心識無關的虛幻事(古印度關於夜叉、羅剎、鬼子母、各類妖怪傳言甚多,只是此等事與修行無關,所以佛陀從來只教導弟子著重於修行的方法)。畢竟過去了二千多年,掠影浮光,滄海桑田,由量到質變,無常變易是必然發生的事,只看自己的心,究竟渴求原始佛法的簡單樸實,還是對現今所修飾過的所謂 佛法充滿好奇和傾慕,如果問我,因為我從來就不是任何宗派門下的成員,所以完全沒有半點心理上的負擔,那一門派有可行之法,儘管嘗試及傳揚,對今天希望求法的人,浪費心思力氣而未必有益的,亦全數直說無遺,毋須賣任何人的賬。

    要知道所修的法是否對自己有益,起碼有三個準則,一是去看看所修道場中各式人等,是不是有許多達官貴人?要指出給大家知道的是,自二千年前阿育王奉佛開始,每逢有權貴人等參與的道場,想清清靜靜地修法是會有特別多的阻滯,有權有勢的貴人,他們根本的想法,與真正渴望求法的人,一直都背道而馳,因為權貴者時刻都想以法來裝飾他們的虛偽、炫耀他們 不污染的心,並以控制修法道場去加強 "我所" 擁有的欲望。第二點要考量的,正如上述所說,修法是修心的法,那起始修的點當然是要自己先明白,往後所修是把那個已知的起始點擴展開去,成為深廣的結果,即如果從頭到尾只是那位引導修法的人,個人演繹他所說的修法,怎樣的成就?怎樣的即身成辦?怎樣的奇妙?修習的學人只能數下別人的 寶藏”(如果真有其果),不從學員的機緣條件和根本立場去說法,那只是空談罷了!三是修心性,要反思自己所修的法是否真正修習「心」法,如果只利用其他的工具、儀式、功法、音樂等等,說那樣的做法可以修 ,試問為什麼不直接去思惟修心性的法?如果稍具不偏不倚的觀照能力,大可明白,上影一齣戲的時候,情節太神秘,反而觀眾會十分好奇,為什麼其他的人看得明白?而我不大可以呢?待散場後找機會去問問別的觀眾,其他人其實也正在猜測劇情,大家都覺得有趣極了!於是那一齣戲收個滿堂紅的票房紀錄。寫劇本的人很會找緊觀眾的心理節奏,他是會再接再厲地,把下一齣戲的內容情節度到既神妙且加倍奧秘,那才能吸引到更多愛好奇情的觀眾……好戲一齣接一齣,確能滿足觀眾好奇的心!他們討論劇情的時候,好像都不認為自己是「局外人」的觀眾,還雀躍地當自己是參與演戲的人?當許多觀眾同樣地看過劇情神妙、剌激、奧秘和令人興奮莫明的電影之後,平舖直敘的戲碼落得慘淡收場,只因情節太過平淡不吸引,通常人的腦子都是受奧秘的事物所牽引而忽視日常平平無奇的每一個當下,絕大多數的人會覺得,在奧秘中尋覓會伴隨著興奮,但於平凡的事物中發掘不平凡的事,在沒有興緻勃勃的心態中,難以刺激起那種持續吸引的誘惑感覺。

    簡單來說,愈是古老的民族愈有多的本土神祇宗教特色,當佛法從西來,正法廣泛傳佈,必與本地經已久根植的宗教或迷信思想合流。現代支那的所謂大乘佛法,自隋唐以來便與道家思想和本土久有的迷信習俗不斷地磨合,一方面相互排斥之際,另一方面卻融和起來,演變成「如來藏」、「空中妙有」及「本體論」。西藏本土故有的苯教,特色是崇拜大量自然界的神鬼精靈和巫術,佛法傳入,亦揉合了當地苯教的歌讚、祈禱、咒術與儀軌等。至於密法傳入日本後,亦有不少當地原始的神道教的身影。最純正南傳佛法流播的,應該數上斯里蘭卡,他們自稱「上座部」佛教,其實是「分別說系的銅鍱部」。所謂「原始」或「根本」佛法,就是佛陀在生時所教導的法,現存的所有經典內容,都很難肯定百分百為佛親說的真實性,唯一的方法是,把初結集的阿含經典中,找出最古老由待奉佛陀的聖者阿難所誦出的七事修多羅部分,並把說一切有部的北傳本與銅鍱部的南傳本互相對勘比較,並且按照部派人脈的變遷去考量,還原最接近佛陀親說內容的若干成分。如果不首先從印度佛教歷史的角度去不偏不倚地全面考量,怎可能找到這些根源所在呢?如果個人的口味,喜歡在主菜之中多加鹽、糖、豉油、醬汁、辛辣、醋酸、味精等調味料,當然可以考慮端出來看相色香味皆全的食物,即現今外在的包裝經過百般修飾、和內容情曲折引人入勝的佛法,事實上,調了味的菜餚的確令人垂涎,不過,總會有人喜歡原汁原味不用調味品的菜式,各各有選擇的自由,不要老是抱著貶抑別人以自宗自派為最尚。實際的判斷就是,但凡危言聳聽、動輒神通、故弄玄虛、奢侈華貴,權威無尚等,皆已偏離了正統的佛法。倡議涉及命理掌相、求簽祭祀、占卜星宿、生辰八字、堪輿風水、咒術靈異、藏精練氣、丹藥仙水、許願祈福、趨吉避凶、求諸幽冥、扶乩驅邪、生機轉運、燒衣供養等等古怪行為、即可判別為非純粹的佛法。自稱人稱修法師父的人,此世間到處放眼即是,真正愚癡者亦多如天上繁星也。

    除了信奉神教外,其他修習的道路,是個人自由的抉擇,一個時代的普及流行,並不代表它就是絕對的是,必定還會有一些人秉持著純樸的觀念去老實修行,雖然那些修習的方法看來皆是淡然平常,但嚮往及堅持者終必能從中發掘出趣向解脫之道路。

***金錢「萬能」,人心險惡。俗人見錢財忘卻情義,行者貪權貪利而捨法,利慾薰心,自古至今皆普遍事也!難得中華民國隨佛長老領導之原始佛教中道僧團,在當今欲望橫流的世代,仍能保持二千多年前根本佛制的「手不觸金錢」戒,如此樸實古風令人極之欽佩!隨佛長老致力宏揚原始佛法,為佛滅後第一次結集的『七事修多羅』包括「因緣相應」、「食相應」、「聖諦相應」、「界相應」、「五陰()相應」、「六處相應」、「(四念處等)道品相應」,這是初始經典結集所集成的原始法藏。

原始結集所集成的是「緣起、食……道品」等七事「相應教」,而此七事『相應教』所教說的內容分別是:

      1.因緣:生死輪迴的集起與滅盡,以及  佛陀正覺的因緣

      2.:有情眾生生死業報之安立

      3.聖諦:菩提道之總綱及次第,以及  佛陀正覺與成就三藐三菩提的說明

      4.:種種業報差別事

      5.五蘊:生死業報的內涵及生死業報如何滅盡

      6.六處:生死業報之所起處與禪觀的入處

      7.道品:依於生死之集與滅而開展的四念住等道品

      此七事『相應教』實已涵蓋了  佛陀教法的總要,在佛教教說分歧的現代,如要探知  佛陀教法的原貌,《相應部》與《雜阿含》當中的七事『相應教』,是不可不深加了知與依循的所在。特別要注意的所在,現今的《雜阿含》或《相應部》不論在型態與內容上,都只是部派所傳的誦本,都有著各自的見解與立場在其中,各自都無法全然的代表初始結集時的思想與面貌。若要探尋佛陀時代的教法原貌,當從兩種誦本的比對中,尋得共通的說法,再從中探知教說的核心、結構與次第,依此整治出教說一致、統合連貫、前後相應、次第分明的修證理趣,以此作為「佛陀教法原貌」的根據,並依之「自覺與利世」。

以上綠色字部分,錄自Ven.Bhikkhu Vūpasama  隨佛法師著之『原始佛法與部派佛教』當中部份內容
http://pillc.tumblr.com/post/9553502610/%E8%AA%8D%E8%AD%98%E5%8E%9F%E5%A7%8B%E7%B5%90%E9%9B%86%E4%B9%8B%E6%B3%95%E8%97%8F